糖青枫

此号弃用。承蒙大家喜欢,就不必关注了,江湖有缘再见。

 

【青也】花解语,鸟自鸣

#江苏卷,高考完美0分作文,全场最佳跑题作文,


#大概是心魔青和老王的故事


#文风诡异,重度欧欧西,写崩了


#如果以上都能接受


#READY?














皇帝第二百七十三次传诏到伏翎观。


王也第二百七十三次谢绝了皇帝的好意,表示自己对担任钦天监监正并没有兴趣。


蹲在王也脖子上的青色小鸟歪头抖抖毛茸茸的身体,绿豆大的黑眼珠好奇地盯着老太监手上明黄的诏书。小鸟的尾羽很长,软趴趴地搭在王也的肩上,像一条翡翠丝绸制作的衣领。


王道长请两个小道童送老太监下山,老太监只好收起诏书愁着脸和王也拜别,临走时叹了口气与王也说道:“王道长,您好歹是皇家道观的观主,这样做不是拂了皇上的面子么,他日恐遭祸患呀!”


王也笑而不答。


老太监摇了摇头,慢悠悠跟着道童下山了。


小鸟见外人离去,便从王也脖子上蹦下来,在一道白光中逐渐展露原形。


眸若流萤,翼似青绡,爪如勾玉,声比铃璃。


“青鸾。”王也唤住它,“帮我。”


通灵的鸟儿欠下身体,跟着王也飞往一处无人的峰间洞府。


道童回到观中后天已全黑,四下环顾,遍寻不得王也,却也不着急,反正观主消失乃是常事,指不定是出去云游,抑或在僻静的地方闭关潜修。


青鸾衔着几枝桃木踱进山洞,洞口早被王也施法罩住,隐隐一簇金光上下游动。王也将所需材料摆好,暗暗催动演天阵阵法,青鸾待在一侧为他护法。


阵中幻像化作牢栏紧紧绞困着王也,他一抬头就可以看见尸叠成山、血流作河。这是一年后的人间,说是炼狱也不为过,白骨凄凄,怨气盈霄,王也透过无数的恶鬼痴魂隐约看见一个的人影支手撑头斜倚在王座上,继而那人影褪去模糊,正冲他邪笑。


他听见有人问他:“怎么样啊,王也……你还不来见我吗?”


“诸葛青!”王也倏地喷出一口血,华光散去,青鸾围着王也急得团团打转。


王也拿袖口擦了擦血,一点不介意月白的袍子染上红色,他拍了拍青鸾的双翅,安抚它焦躁的心情。


演天阵可以使他窥测未来的情景,如果这一切确实会发生的话……王也苦笑数声,这算是老天在逼我吗?


入世或出世,死一人或死成千上万人,选吧。


王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纠结过,他手里就像揣着把大刀,这个舍不得砍那个舍不得砍的,能咋办啊?


还能咋办,砍自己呗。


王也整了整衣衫,走出山洞。


子时刚过,山里静得很,王也坐在一块山石上,青鸾不知道去哪里嬉耍了。


王也忽然想到诸葛青。


上任伏翎观观主曾和他父亲说,此子命克紫薇。


他出生在皇商之家,自然懂得这紫薇是谁,除了幼帝诸葛青,不会再有其他人。况且他那时还做着诸葛青的伴读,这对一个金玉满堂却无政治地位傍身的家族来说是莫大恩宠,然而一切恩宠都可能会断送于他之手。


他父亲涩声问,可有法解?


有。了断尘缘,不复相见。


于是他跟着老观主上山当了道士。


他走的那天京城下了场暴雨,他披着蓑衣,向富贵门庭拜别,送行的还有同他父亲交好的当朝官员,甚至皇宫里也派了人来,只是这些人都不知晓他离开的真正原因。


王也淡淡地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没有一张面孔是诸葛青。他有些失望,顷刻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诸葛青怎么可能会出现。


但他落寞的心情很快明媚起来,他相信,他的远去可以保护那个有时笑得像花一样烂漫有时像淘气得狐狸一样狡黠的孩子。王也在家排老小,因为没有弟弟,所以他就把诸葛青当弟弟照顾。


他希望诸葛青活得好好的。




天已明。


王也伸了个懒腰,揉着僵坐久了麻掉的关节。


青鸾恢复了小巧的形态,盘在王也肩头梳理羽毛。


王也在晨曦中晃回道观,他吩咐人寻来他的大徒弟,三言两语将道观之主的位置传给了还稀里糊涂的少年,把象征观主地位的纱玉冠扣在少年的发顶,完事以后如梦方醒的少年攥住抽身欲走的王也的衣袂死活不撒手:“师傅这是干什么!你要去哪里?”


王也用安慰青鸾的方法摸了摸少年的头发:“为师入世去也。”


他御风而起,轻妙飘然。


王也只拿上了当初他带上山的透明琉璃水壶,房间里的其他陈设一样不差,好像他随时会回来一样。




王家今天喜气洋洋,听说是打小上山修行的小公子回来了。


王卫国王老爷子却满面忧愁,王夫人拧了王老爷一耳朵,王老爷才堆起笑。接风晚宴直到午夜散场,王老爷瞅准机会拉过王也溜进书房,插上门闩。


“小也你此番回来可是因为京城有事发生?好事坏事?”


“爹,是好事我还会回来吗?”王也一屁股挨上桃木高椅,“城里这几个月,不,这几年有没有什么怪事,特别是皇宫?”


“皇宫里风平浪静,前段时间皇帝新纳了个胡人作妃子。”王老爷仔细回忆,“还有的我就不清楚了。”


另一边王老爷提及的皇宫里一阵手忙脚乱,诸葛青一路连滚带爬跳下龙榻裹了一套便服就叫外殿伺候的老太监备好到王家车撵。皇帝的命令不敢不从,老太监悄悄找侍卫长要了两对护卫就跟着诸葛青来到王家。


那厢王也刚和老父亲促膝长谈完了,家丁结结巴巴通报说是有贵客登临。


贵客,这两个诡异的字让王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挂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爹,既然有贵客,我就先撤了,哎呀日夜兼程赶回家好累的,我去睡觉了。”他转过头,嘭地一下和诸葛青脸来了个亲密对撞,不是嘴对嘴的那种。


“皇、皇上?”王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爹倒是干脆利落扑通跪了下来。


老子都跪了,做儿子的没道理不跪,更何况他王也现在只是一介草民。


诸葛青默不作声,一路拎小鸡似的掐着王也脖颈把他拽上车撵:“王卿,老王……令公子我带进宫叙叙旧。”


王也心道叙个鬼旧,每月初一十五就请老太监上山传诏,顺便捎一两封御笔信,让他不得不像小时候被夫子罚写检讨一样勤勤恳恳认认真真汇报山上的见闻,偶尔诸葛青诗兴大发还会寄两首酸的掉牙的闺怨词,王也向来都如豪放派学士不羁地批上已阅两大字,再派人送回去。


王也端端正正坐在诸葛青手边,诸葛青一直不说话,王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皇上,最近宫里有什么怪事?”


藏在黑暗中的诸葛青闻言侧首,缓缓答道:“有啊……”


王也的瞳孔猛地收缩:“你是谁!”


诸葛青不急不慢的迫近,用王也在阵中见到的那种含笑的语气说道:“王也,欢迎回来。”


欢迎回到,我为你铸造的地狱。


几丝黑雾萦缭在车厢内,宛若无孔不入的毒液,侵蚀身躯,麻痹精神。


王也左手捏了一道符拍上诸葛青面门,意欲破门而出,前脚沾地不久,后脚又被一股劲风扯入车厢,诸葛青将他摔在木板上,剧烈的震动使他眼前一阵发黑,外面的车夫像是傀儡一般察觉不到任何异动,麻木地驾车奔向皇宫。


“你是魔!”王也咽下喉间腥甜,“诸葛青在哪?你食了他的心智?!”


“诸葛青就在这里,我即诸葛青,诸葛青即我。”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钳住王也的下巴,“王也,你说,我是谁?”


“心魔。”


诸葛青开心的笑了:“聪明。”


心魔破了王也的护体法术,凑近他的唇边咬了一下:“奖励你。”


轻微的接触却仿佛给了王也一遭重击,他瞬间感受到了灵魂被吸噬的疼痛。


“你的力量,强大、纯粹,比我见过的任何人类都优秀。”心魔沉醉地享受食物散发的香味,“一定很好吃。”


王也突然眉心闪现几道金光劈向心魔,从车窗跃出,心魔冷不防受了一击,竟被打落在官道上,王也双手开阵,青筋暴起,有经脉逆行之趋。


“灭!”


天地道气结成十方冷兵往心魔刺去。


“王也,你想清楚了!”心魔慌乱地喊道,“你杀的是诸葛青!”


王也动作一滞,心魔抓住时机反扑,身体超支负荷的王也被他掀倒,心魔阴鸷的乌瞳死死瞪着他:“不可原谅,你居然想杀我。”


他说着,呜呜地靠在王也胸口哭:“老王……为什么杀我?”末了,五指并进穿过他刚刚伏首的地方,他的手指停在一个他既能摸到王也心脏又不至于让指尖的黑气腐蚀那颗鲜活器官的位置。


王也勉强伸出手回抱着被心魔主宰的诸葛青:“老青你哎……害苦我了。”


他眼前一花人已经被扔上龙床,心魔轻而易举地折了他的手腕,封了他的法力。其实心魔大不必如此,王也因先前催动经脉逆行暴涨法力,如今浑身都在跟他作对一般止不住地痉挛,就是想反抗也没能耐反抗。


王也身上还有泥尘和鲜血,心魔却不嫌脏,想都不想撕烂了碍事的衣物。


他贴在王也耳畔,仿佛温柔的情人诉说悄悄话:“王也,我本来想让你死一个痛快的,不过,我觉得让你痛苦地活,好像更令人愉快。”


“你喜欢什么?你说出来好不好?”


心魔要把他珍视的东西全部毁掉。


王也阖上眼,片刻寂静。


然后,心魔看到了半截断舌。


半截被血液包裹的舌头,像一团烂红的深色果肉,滚下床沿。


心魔疯了一样卸掉他的下巴,黑雾如蛇堵住王也的伤口;“不愿意说啊,那就永远别说了。”


“哭吧,王也,你哭吧。”


心魔啃咬着王也的脖子、锁骨、胸膛,连两点浅褐的乳首也没放过,密密匝匝的吻痕,像一场酷刑。


他们做着世上最亲密的事,心却背道而驰。


心魔贪婪地看着昏睡的王也。


“为什么抛弃我,说要上山求救世之道……天下比我还重要吗?剩我一个人,傻子一样,等你。”心魔撩开王也额前的碎发,“你看,你多么喜欢这个天下,我一说要抹杀它,你就回来了。”


“那,我将它变成地狱,你是否能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抿唇印上王也苍白的面颊。




王也醒来殿里已无心魔诸葛青的身影。


一位棕黄长发的姑娘穿着一件碧纱绣藕裙端着汤药示意他喝下。


王也摇了摇头,长发姑娘坚持一定要他喝。


王也呷了一口,蹙起眉头,长发姑娘以为他是怕苦,拿了一盘糖来。这糖甚是奇特,淡黄的糖衣里包着白色的小花。长发姑娘是外番人,照着花糖比划,说了一长串晦涩难懂的语言,王也料想她定是诸葛青纳的胡姬。


他饮下汤药,长发姑娘就塞了一颗糖过来。


午膳和晚膳也是在长发姑娘的陪同下吃完的。


总的来说,他度过了比较满意的一天。


如果心魔诸葛青没来找他的话。


心魔提着他父兄的头来见他,笑得很灿烂,眼神亮亮的,一如小时候诸葛青等待王也夸奖他的模样。


王也给了他一巴掌。


心魔笑容不改,把他扛上肩丢在床榻上,当着他未瞑目的父兄的面,进入他,像对待一个娼妓。


远处,一株月华梧桐上,一只青鸾降在梢头。


它朝寝宫方向鸣数声,俯撞白石而亡。




“王也,你想出去看看么?”心魔诸葛青把他圈进怀里,“你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样子吗?”


外面呀,外面正应了演天幻像,尸叠成山,血流作河,白骨凄凄,怨气盈霄。


王也坐在车上,拉开卷帘,满目疮痍。


故国难寻。


他要怎么做,才能挽救创痕累累的家国,才能唤醒诸葛青。


王也仔细思考了半晌,他一无所有,仅存一命。


倘若不能救世,便与天下同逝吧。


以一己血脉魂魄,缝合世间伤口。


心魔不曾想到王也会选择燃烧生命作为终结,


火海纵横,齑粉四扬。


他只来得及抓上一把灼骨烫手的灰。


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诸葛青的眼睛被火熏成了靛蓝色。


他找到伏翎观旧址,在那里呆了很久,


呆到他最后化作一只青鸾,栖息在一个道士的肩上,长长的覆上道士的肩,像一条翡翠衣领,又像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





山谷微风,人间四季,我看星月披霜,江河谢幕,我看琼楼花火,陌上攘攘,我看看苍空,看看八方,看着看着,凝泪千行,你成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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